【丁香】老了、老了還上了一次大學(散文)
人常說:“十月碩果累累,金秋收獲忙?!钡骄旁?,豐收就提前到了,收獲滿滿,真是令人意想不到。
今年八月,是個不尋常的日子,省作家協(xié)會一批新會員在網上公示,我有幸成為寶雞市十五名新會員中一員,心情格外高興,用“十年寒窗,九載熬油”來形容,一點兒不過分。
我自小就喜愛看書(讀書)寫作,這大概是天生的吧?中學畢業(yè)剛碰上教育改革,學習成績優(yōu)秀的我,失去了繼續(xù)深造的機會,回農業(yè)社參加生產勞動,后來被招到一家鄉(xiāng)鎮(zhèn)企業(yè)。
寫著寫著,廠里工作忙,自己又是管銷售的廠長,暫且放下了手中的筆,一心一意投身到工作中去。
2015年,一個偶然的機會,使我又拿起了放下二十多年的筆,重回到文壇。
屈指一算,這次二返長安,又奮斗了十年,這十年算是風風雨雨、坎坎坷坷,用六年時間,出版了兩本散文集《一把苜蓿菜》和《天渡》。
更令我做夢都想不到的是,上級有關部門重視了,我在文壇嶄露頭角,這次又參加了省作家協(xié)會。
八月底,寶雞市作家協(xié)會接省作協(xié)通知,在西北大學培訓這期新作協(xié)會員,時間一周,讓新會員上上大學,充充電。
我高興極了,按照安排,被分到第二批參加,我安排好家務和其他事務,按照要求,提前報到。
這次培訓班是由陜西省作家協(xié)會主辦,西北大學中華文化干部學院承辦。
也就是說老了、老了,還上了一次大學,進了大學的校門,當了一回西北大學的學生。
萬萬沒想到,這樣的高等學府,能容納我們這些不甘寂寞,在家里認真讀書、寫作的人。
常言道:“功夫不負有心人?!倍嗄甑呐?,我的豆腐塊,自覺不自覺地上了報刊,我堅信,堅持數(shù)年,必有好處。我渴望知識,急需得到補充,好像一塊電瓶沒有電一樣,就需要充電、完善。
后來,我報了山西刊授大學中文系,自學了起來。
日復一日,年復一年,我最終上了兩年,這兩年,我學到了不少東西。又拿起筆來,用空閑時間,描寫人生,記錄生活的點點滴滴,這也是我的愛好,是我人生的歡樂,寫出一生的喜怒哀樂、悲歡離合。
說實話年過花甲,真正要用現(xiàn)代化智能手機、電腦寫,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。
不懂就問、不會就學,現(xiàn)在初步掌握了電腦的操作方法,雖然說談不上精,但也打不住手(正常用)。
記得那是2015年,在陜西省文化廳舉辦的第二屆農民工詩歌大賽中,我奪得了優(yōu)秀獎。
這獎得的使我從此一發(fā)不可收拾,拿起筆來,進入到真正的創(chuàng)作系列。
細細回味,還真不容易。用我老伴的話來說:“年輕是個逛山,不愛干什么,老了老了還勤快得不行,不但把農活干得頭頭是道。做夢都沒有想到,最后還出了書。把這精神放在前二三十年,早把日子過上去了?!?br />
村上的人、朋友、門份人都議論我,“紅蘿卜調辣子,吃出沒有看出,一個農民,還會寫書?!币灿腥肆R我:“不務正業(yè),屎爬牛戴眼鏡呢?裝個地理先生?!?br />
更有人當面說我:“提碌碡打月亮呢?看不來遠近么、都掂不來輕重?!?br />
我常哈哈一笑,不了了之。你有千只手,難堵眾人口。
常言道:“功夫不負有心人?!庇懈冻?,必有回報,我看書學習,這夜以繼日的寫作,給我充足了電,水平也大幅度提高,前后參加了五六個協(xié)會,特別是扶風縣作家協(xié)會、寶雞市作家協(xié)會、寶雞市雜文散文家協(xié)會,寶雞市職工作家協(xié)會,今年又被省作家協(xié)吸收為會員。
今年接收為省作家協(xié)會會員,并來到西北大學培訓,也可以說在上大學,這對我這個連高中門檻都沒有邁進的人來說,無疑是一個天大的驚喜,用學員們的話說:“老了、老了還上了一次大學?!?br />
我們在西北大學北校區(qū)接受培訓,那大學的門牌引人注目,校區(qū)屬老建筑,那設計合理的各種學科的樓,令人目不暇接,校園那風景樹琳瑯滿目。
晚上,我久久不能入睡,回想起我從一個農民、一個文學愛好者,能參加這次培訓,上一周的大學,實屬不易,是組織對我的信任,是領導對我的栽培。
又想到在冷嘲熱諷下,我能堅持下來,實屬不易。
窗外,夜色如墨,星光閃爍,皎潔的月光灑滿大地,仿佛為大地披上一件美麗的銀裝。城市的夜晚,繁花似錦,高樓大廈的燈光,如繁星點點,復織成一幅亮麗奪目的夜景。
回憶的閘門不知不覺地打開了,我那寫作的鏡頭又浮現(xiàn)在我的眼前。
由于是農民,白天要下地干活,耕種那一畝三分地來養(yǎng)家糊口,用農人的話說,常常是“放下杈把著掃帚,放下鐵锨拿镢頭?!边@一到晚上,這才是我寫作的天地,是我生活的空間,幸好老伴在城里哄孫子,家里家外都是我一人說了算。
老伴偶爾回家,常常數(shù)落我:“是只沒王的蜂,把家里整得跟豬窩一樣,就知道寫外爛文章?!?br />
說起寫文章,用老伴的話說是爛文章,有時還真寫得走火入魔了。
一次,我寫一篇散文,那故事情節(jié)時不時打動著我,使我激動地流下了淚水,也忘記了一天下地干活的勞累,等把文章寫完,改了兩遍,抬頭一看墻上的掛表,已經是凌晨三點半了。我馬上關掉電腦,因為第二天還要下地干活呢?
又有一次,是個陰雨綿綿的秋季,天沒完沒了地下著,我高興極了,許多人罵天不睜眼,農人把麥種不到地里,但我偷偷地笑了,大門一關,一天只吃一頓飯,如饑似渴地寫起文章來。
我一輩子不抽煙、不喝酒、不會玩麻將,只是閑了胡劃寫寫文章,看看書。
就為這也不知和老伴掏了多少次氣(吵架),老伴一味反對我看書寫文章,一來她怕耽誤農活,二來怕我熬夜身體受不了。
記得在十多年前,我倆在一次不大不小的吵架后,晚上我苦口婆心地向她解釋:“我一輩子沒有其他邪門歪道的愛好,就是看看書、寫寫文章,何況這還是正能量,如果你連這點愛好都不給我,那我就沒有什么自由了,這跟監(jiān)獄的犯人有啥區(qū)別。”
那晚,我兩口談了好長時間,她理解我、我理解她,她也是一片苦心。從此我們達到了勾通,她自覺不自覺地支持我,有時她看我寫文章入迷了,就悄悄拿上工具上地了,有時我有含糊不清的句子或不懂的字問她,她也幫助我,雖然說她不那么愛好文學寫作,但也不反對我了。
后來,她去兒子那里,我算徹底地“解放”了。
話說回來,這次上大學也罷、培訓也罷,使我受益匪淺,特別是聽了各位教授、老師的講課,更使我茅塞頓開,在課堂上,我細細地做著筆記,認真地聽講,確確實實對我今后寫作起了不可估量的作用。
用我老伴的話說,老了、老了,還上了一次大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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