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寧靜·憶】血漿鴨(散文)
一次偶然的機會,我來到鄰村的老同學家里。老同學特別熱情,專門殺了一只三個月大的鴨子,這種鴨最適合炒血漿鴨,老同學就利用崀山出名的血漿鴨招待我,色香味俱全,同學情誼滿滿。
崀山的血漿鴨名氣非常大,一提到血漿鴨就會有人說是崀山的血漿鴨,就像武岡的臘豆腐,安山的霉豆腐一樣出名。我們邊吃血漿鴨邊聊天,說起許多陳年往事。記憶里,印象最深的要數(shù)很多年以前,在家鄉(xiāng)聚會時,一邊吃血漿鴨,一邊喝茅臺酒,那種味道不言而喻,酒香客廳,血漿鴨吃在肚子里,美滋滋的,回味無窮。
2018年的冬天,經(jīng)過一位老朋友介紹,幫我在貴州茅臺鎮(zhèn)酒廠買到了兩瓶茅臺酒。一箱上萬塊錢,有點牙子動了。但我還是花了四千多元買了兩瓶茅臺酒回來。沒過兩天,村里一位頗有點影響力的老板請我吃飯,說殺鴨子炒血漿鴨吃,還叫兩位鄰居來陪酒。我沒有推辭,滿口答應下來。心想,家里正好有茅臺酒等著品嘗,看看酒的味道真不真、正不正。便問他家里有沒有酒,想不想喝茅臺酒,我拿一瓶茅臺酒來嘗一嘗。再問他,請了幾個人吃飯,一瓶夠不夠,不夠就拿兩瓶來。他說:“一瓶夠了。四個人喝酒的,兩個人不喝酒的,少了就喝洗口酒--啤酒來解決??禳c來就是,看看茅臺酒是什么樣子?!?br />
我就興奮的拿著茅臺酒來到了童老板家里。童老板是做木材生意的,大家叫他童老板,全名是童小亮,與以前在我市當書記的童書記一個姓,“童”字。家有兩個孩子,一男一女,大的女孩二十三歲,小的男孩二十一歲,都在讀書,男孩在讀高三,女孩在美國讀大三。老婆也是本村的,說起話來就滔滔不絕,頭頭是道,是個正直熱情、賢淑達理的家庭主婦。特別是她炒的血漿鴨,一點不比酒店師傅炒的崀山血漿鴨差,口味純正得很。
我踏入童老板家的大門,來到廚房。只見老板娘在給鴨子去毛,一根一根的把茸毛拔掉、翹毛拔掉。鴨頭上的毛既短又細,最難拔,但她很有耐心,蹲在那里一動一不動的仔細的拔著毛,說一聲腿酸腳麻腰痛的事。很快,她就把鴨子的毛拔完了,起身將鴨子拿到廚房,放到臉盆里清洗一遍后,再放到木制的釘板上,用菜刀砍爛,每塊鴨肉大小一致,方便大家用筷子去夾。最后還留了兩個鴨腿。她將兩個鴨腿用刀在鴨腿兩邊各橫砍四刀,好讓鹽進入鴨腿里面,吃起來才有味道。
童老板見老婆已將鴨子切爛,便主動將鍋洗凈,用柴生起火。將鍋燒紅后,放上一大勺豬油。等豬油全部融化,在鍋里翻滾時,老板娘就將鴨腿、鴨頭放進鍋里爆炒,直至鴨肉炒爆,再將鴨肉放到鍋里爆炒,表面呈蠟黃色時,才將剁碎的鮮辣椒、芋菜、生姜放進去爆炒。她再炒幾分鐘后就把花椒放進去,動作嫻熟,姿勢優(yōu)美,是個真正的家庭主婦。只見她又炒幾把火后就將鴨血倒進鍋里,放上其它香料用鍋蓋蓋上。
童老板邊燒火邊指揮老婆炒菜,說鹽放少了會影響血漿鴨的口味,放多了也不好。他的柴火燒得正好,是火候,不怕菜燒糊,血漿鴨與辣椒、芋菜、生姜均剛熟,沒有過頭,吃起來口味就不一樣,香的味道就不同,這樣就迎合了大家的口味。炒出來的血漿鴨呈豬肝色,連辣椒也染成豬肝色,油膩油膩的,在辣椒、花椒的調(diào)味下,口味更加純正可口。這場景把我整得如癡如迷,好像要學會炒血漿鴨似的。當然,崀山的血漿鴨是出了名的,不學會也對不起崀山血漿鴨這塊牌子了。
老板娘炒好幾道菜后,童老板幫老婆把菜端上了桌。老板娘就把碗、筷子與酒杯擺放在桌子上,其他兩位鄰居也來了,都是來陪我喝酒的。農(nóng)村人就這樣自在,習慣性的占了好位子坐下來,也不用問好和請示,自作主張揭開酒瓶蓋子,把酒倒進一次性酒杯里,說這是你的,這是他的,這是老板娘的,這是童老板的。最后對我說:“聽童老板說,這是您帶來的好酒。我就借花獻佛給您倒一杯滿的。”
血漿鴨炒的方法多,放的佐料也不同,但是崀山血漿鴨炒的都一樣,口味也一樣。來崀山旅游的游客很多,在崀山、在新寧縣城吃飯,都喜歡點血漿鴨這份菜。他們總是說來崀山旅游,就喜歡吃血漿鴨,還喜歡喝貴州茅臺酒,與正宗的崀山米酒。一談起貴州茅臺酒,大家就眉飛色舞,歡天喜地,夸夸其談,大贊特贊茅臺酒的純醇香甜與悠久的酒文化歷史。為此,在崀山,不論哪個村,人人都會炒血漿鴨,戶戶會炒這門菜,童老板也一樣,炒出來的血漿鴨口味都一樣。而貴州茅臺酒他們從沒見過,聽我說帶貴州茅臺酒來,就迫不及待,滿口答應,要求快點來。
為此,我們六個人吃飯,只有四個人喝酒,連不喝酒的童老板也品嘗了半杯貴州茅臺。喝得他滿臉通紅,話語特多,主要是關(guān)心的話,體貼的話,做生意的經(jīng)驗等等。童老板喝酒的酒量不行,可能看到我的貴州茅臺,就想品嘗而多要了一小杯,不然也不會面紅耳赤,夸夸其談的??芍^是貴州茅臺的吸引力、影響力有多么強大。
我在工作單位上時常能喝茅臺酒的,一兩杯不成問題,臉紅還是有一點,失態(tài)是不存在的事。看到童老板話語多了,就關(guān)心他不要一小杯就想灌醉我們,意思是勸他少喝酒少講話,想起到暗示他的意思。但他沒有理會我的意思,可能喝酒偏多吧,思維反應不那么快了。幸好,他說的話都是正能量,沒有詆毀茅臺酒,也沒有詆毀崀山米酒,而是對生意經(jīng)驗進行了深刻而總結(jié)性的表述而已。飲茅臺酒,吃血漿鴨,談生意經(jīng),正能量大大的有。這種失態(tài),不失大雅,可為想做生意的人提供了偷學做生意技術(shù)的機會,泄密了自己的生意成功經(jīng)驗,大家肯定舉雙手為他點贊。說這是交學費學不來的經(jīng)驗和技術(shù),何樂而不為。酒,就是有好的一面也有壞的一面,但這種失態(tài)正迎合了中國經(jīng)濟學所需要的經(jīng)驗總結(jié)罷了。
自從那次聚會后,與我一起聚餐的另外兩位村民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是生意大亨了。他們利用國家政策做起了政府項目工程。因為偷學了童老板的經(jīng)驗,學會了怎么做人,怎么做好人,怎么做誠實的人,怎么做讓人敬仰的人,這樣的老板誰不愿意跟著去干呢。為此,這兩位老板所有的工程,大家都支持,大家也愿意去為他賣苦力,并且勤勤懇懇,任勞任怨,從不偷奸?;倒p料。說跟這老板做事,錢放心,不怕拿不到工錢。
想起這些事時,就想起貴州的茅臺酒與崀山的血漿鴨,他們還是有很大的功勞。村民進步了,學會怎么賺錢了,日子變得好起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