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東籬】銀肯塔拉沙漠之戀(散文)
來內(nèi)蒙,看遼闊的草原,看金色的沙海,是皖南山里人的夢想。離開希拉穆仁草原,心往沙漠之海,一路向南,馳騁在鄂爾多斯寬闊的柏油馬路上,經(jīng)達拉特旗,到達展旦召蘇木境內(nèi),車輛停到了銀肯塔拉沙漠風(fēng)景區(qū)。
◎索道悠悠,風(fēng)光迥然
站在景區(qū)望東南,天邊是連綿起伏朦朦朧朧的沙丘,從服務(wù)區(qū)到沙丘,高空索道如一架天橋,橫貫?zāi)媳?,又像一條騰空的巨龍,見首不見尾,直達沙丘。據(jù)介紹一小時可送達三百多旅客,可乘三十多分鐘,可謂國內(nèi)旅游電纜長度之最。三十多分鐘,足以飽覽沿途的風(fēng)景。
夏日的風(fēng),吹在臉上,柔柔的,像母親的手父母撫摸著你,令人愜意,我忽然想起詩句:“吹面不寒楊柳風(fēng)”,這不就是家鄉(xiāng)的“楊柳風(fēng)”嗎?內(nèi)蒙夏伏之風(fēng),如此溫柔,令人不可思議。
索道漸升,離地面越來越高,但下面的溝溝坎坎,丘丘壑壑,樹木花草能看得真真切切。樹木稀稀拉拉,野草零星點綴,視野間感覺無比的荒涼。樹木野草間,安置一些恐龍、大象等怪獸雕像,讓人減少荒涼感吧。忽而,看見一排道行樹像胡楊,看葉子,看樹冠,看樹皮,課本里介紹過,它就是胡楊。胡楊被譽為沙漠的守護神。它耐寒、耐旱、耐風(fēng)沙。忠臣坦蕩,吃苦耐勞,堅韌不拔,有“生而千年不死,死而千年不倒,倒而千年不朽”的極強生命力,令人嘆為觀止!胡楊,春夏為綠色,秋為黃色,冬為紅色,是沙漠中一道靚麗的風(fēng)景,讓人驚艷。我崇拜胡楊的品質(zhì),能仰視到真容,感到莫大的幸運。
又看見胡楊樹杈間鵲巢,心里徒生溫暖,見到幾只喜鵲跳躍、追逐,眼前一亮,震撼這樣的荒涼地還有這樣鮮活的生命。心想:它吃什么?靠什么生存?如何繁衍后代?于是,我對喜鵲產(chǎn)生無比的敬意。
抬頭望,湛藍的天空,日光灼灼,白云朵朵。朵朵白云,或安靜或狂野,或輕盈或磅礴,形狀各異,變幻無窮,仿佛在向大地訴說著無盡的故事,向旅客訴說著銀肯塔拉沙漠的前世今生。
我和妻子坐在一條纜車上,妻子不時地發(fā)出尖叫聲,感嘆聲,歡快的笑聲。妻子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。國內(nèi),去過三峽、九寨溝、海南島、青海、西藏、西湖、長城、張家界國家森林公園等;國外,到過日本、緬甸、越南,漂洋過海去過美國。然而妻子卻夸,最美還在內(nèi)蒙,無邊的草原,無垠的沙海,讓人胸襟開闊,尤其溫柔的夏日,讓人流連忘返。
接近沙丘,橫亙眼前的是起伏的沙巒。背陽處深灰色、暗色;朝陽處白色、金黃色。遠望,整個沙丘斑斑駁駁,就像披著斑馬的皮,讓人驚訝。沙丘寸草不生,全是砂礫堆砌。沙丘腳下,星星點點的草兒,都長在圓圓的圈子里,大草大圈,小草小圈,圈圈圓圓,痕跡很深,是誰的杰作?是天作,還是人為?令人費解。導(dǎo)游告訴我們,這里的風(fēng)大,風(fēng)來時,草兒壓在沙面,像把掃帚,掃來掃去,圈來圈去,便圈掃成一個圓,風(fēng)過了,草又挺起來,這就是沙漠中小草頑強的生命力。
◎感受磧里的溫情
下索道,踏上一片寬闊的沙海。陽光普照,滿眼金色。凝視西邊的太陽,忽而想起王維的詩句:“大漠孤煙直,長河落日圓”。這首詩,無論做學(xué)生時的學(xué)習(xí),還是當(dāng)老師時的教授,都難以描繪出詩的意境,只有到了這里,才能切身感受到作者的詩情畫意,才能感受到沙漠的溫情與優(yōu)美。
天空懸著驕陽,地面金沙熱浪,人在其中,不會烤熟吧!然而,穿沙而行,踏沙而歌,完全顛覆了我的想象。風(fēng)輕輕的,涼涼的。沙細膩的,柔柔的。脫下鞋襪,雙腳埋在沙中,細軟柔和的沙子,讓人感受到說不出的舒服。我情不自禁的一屁股坐在細軟的沙灘上,雙手捧起金燦燦的綿綿細沙,指間閃礫著金色般的光澤,隨風(fēng)飄灑。我聞到了太陽的味道,細沙的味道。這時,我真想脫掉衣服,裸躺沙灘上,用細沙覆蓋著軀體,來一次沙浴、陽光浴,領(lǐng)略沙的溫情,沙的滋潤。真正感受一回:“黃沙慢慢掩痕跡,一縷溫情透沙隙”。環(huán)顧四周,沙峰之間是沙海,風(fēng)吹來,沙浪滾滾,響沙低吟。雖然沒有家鄉(xiāng)青山綠水的秀色,也沒有小橋流水般的嫵媚,但有著北疆獨領(lǐng)風(fēng)騷的粗狂。作為山水相依的南方人,我卻喜歡這種粗狂的美。南方小家碧玉,缺少這份粗狂美。
◎追逐沙漠駝鈴聲
一串駝鈴聲,引起我了我的注意。沙漠駝鈴,是沙漠中天籟之音,是沙漠中的神曲,是沙漠中靈魂。我一骨碌站起來,西北望,一群群駝隊從沙丘間出沒,電視中畫面,竟然出現(xiàn)在眼前,心里異常激動。美女瓊?cè)A一聲令下:走,騎駱駝去。呼啦!一般人涌向西邊。走出銀肯塔拉駝花門,已見排成長長的蛇形隊伍。來自全國各地服飾不同的旅客,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(biāo),自覺排隊,等待騎上駱駝。
十人一組,十匹雙駝峰駱駝走到面前時,牧民揮鞭一喝叱,十匹駱駝依次雙腿跪下,然后后腿并攏,一屁股坐下,等待離開騎上。與駱駝親密接觸還是第一次,當(dāng)看到下跪的那一瞬間,我的心碎了,一種莫名的憐憫涌上心頭,感動得眼淚都快要下來了,羔羊跪奶,那是感恩。駱駝下跪呢?是對人的感恩?駱駝跪下來站起來或許就是生命的狀態(tài)吧。駱駝,沙漠之神,一個月不吃,半個月不喝不會死亡,這是動物界生命的奇跡。古代“絲綢之路”靠的就是駱駝穿越漫長的沙漠。駱駝持久、忍耐、和不屈不撓的精神令人感動。
穩(wěn)穩(wěn)地騎在駱駝雙峰之間,一步一搖,能把心搖醉,能把夢搖醒,駱駝慢悠悠繞沙丘一周,我的思緒卻飄得很遠,仿佛走過了幾個世紀(jì)?!敖z綢之路”,連著遠古,通向未來。駝道悠悠,騎著駱駝懷揣希望和夢想一路前行。
◎沙漠中最刺激的滑沙與沖浪游戲
大自然創(chuàng)造了海:云海、花海、林海、大?!矂?chuàng)造了沙海。有海就有濤,有濤就有詩和遠方。沙海里娛樂項目很多,我們選擇了滑沙和沖浪。
丟掉行李,輕裝上陣滑沙去。向沙峰攀登。腳底踩著細軟的沙,就像踩著云朵一樣,輕飄飄,軟綿綿的。登上銀肯塔拉最高點,環(huán)顧四周,萬頃沙海盡收眼底。夕陽西下,霞光漫天。放眼遠眺,茫茫沙海,泛著金光,映入晚霞,又歸入朦朧。沙海,或風(fēng)平浪靜、或波濤滾滾、或洶涌澎湃。那是詩的意境,讓人頓生情愫。便有了“長河落日圓”的感覺。
俯視滑道,足有一百多米的高度,七、八十度的坡度角,有恐高癥的我,雙腿立馬發(fā)軟。心里告誡自己,既然來了,哪怕死一回,也要體驗一番,要不然在沙邊堅強的小草面前都抬不起頭。
工作人員輕輕一推,滑橇像一只離鉉的箭沖了出來,仿佛從云朵里墜下,心提到了嗓門眼兒?;溜L(fēng)馳電掣,風(fēng)景像閃電一樣劃過。那速度、那激情、那刺激無法用語言來描繪。耳邊呼呼的風(fēng)聲,眾人的笑聲、掌聲、加油喝彩聲匯成音樂大雜燴。沙子發(fā)出轟鳴聲,如飛機在轟鳴,如松濤轟鳴,如夏日蟲鳴蛙叫,如秋日馬嘶猿啼,形成著名的“響沙”奇觀。理解了沙漠“響沙”的含義。等到滑到底,頭暈乎乎的,雙腿站不穩(wěn),但心里充滿著興奮和滿足。
一聽沖浪,有些茫然,那是大海上的行為,沙海不是海,如何沖浪?于是便來了興致,去找沖鋒舟。原來是用舊汽車改裝成船型。沖鋒舟在沙海上行駛,一會兒上坡,一會兒下坡,仿佛一會兒沖向浪尖,一會沖向浪底。速度快得驚人,形成沖浪的感覺。人在舟上驚得哇哇直叫,雖有時看似驚險,卻也享受著從未有過的喜悅與成功,快樂和刺激。
夕陽落入沙丘,金色的沙海變成了紅色的海洋,紅霞也映紅了旅客的臉龐。人們念念不舍地離開,回望浩瀚的沙漠、起伏的沙丘、涌起的沙浪,一一攝入心里,帶回家鄉(xiāng),銀肯塔拉沙漠快樂游,心里多了一份永恒的記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