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是我先生老陳越變越傻了，還是我家的貓哈啤越來越聰明了，在與貓共處了四年半時間，老陳的神情中經(jīng)常會閃現(xiàn)些許呆萌憨厚，特別是他看貓的眼神，柔柔的，傻傻的，一副寵溺的模樣。對我的態(tài)度也越來越包容，不再一是一，二是二，像個封建大家長似的。
　　 沒有特殊情況，我下班時間比老陳稍微早一點。我一般都是六點鐘以前準備好食材，六點鐘準時插上電飯煲，然后坐在沙發(fā)上玩手機。老陳到家的時間基本上是晚上六點半，他一進門，我馬上去廚房炒菜。奇怪的是哈啤也掌握了規(guī)律。六點半不到，它要么趴在茶幾上，面朝進門的方向，全神貫注地盯著，有時叫它都不理。要么晃悠著它那肥肥的屁股，蹲到門邊去。只要聽見“喵喵”的叫聲，不用說，老陳在樓梯上了。所以許多時候我是根據(jù)哈啤的反應(yīng)，確定自己進廚房的時間。
　　 “哈啤……”，老陳一進門總是先拉長了調(diào)子與哈啤來個互動，哈啤圍著老陳的褲腿先聞一聞，再蹭一蹭，然后仰起頭“喵嗚”一聲表示認可，老陳也趕緊“哈啤”叫得充滿愛意。于是，一個“喵嗚”，一個“哈啤”地對上幾句后，老陳才會與我交流。這些年，哈啤在我家那可是至高無上地存在著。
　　 在我炒菜的間隙，哈啤不知何時已跳到飯桌上了。老陳洗過手坐到桌前，摸摸哈啤的后背，然后把自己的前額湊上去，撞了撞哈啤的前額。哈啤有時會舔老陳的手臂，有時還會舔他的臉。等我把小菜端上桌，哈啤吸了吸鼻子，聞一聞菜香，然后湊到小菜跟前繼續(xù)聞著，還會舔自己的舌頭。每當這時，老陳發(fā)聲了：“哈啤，下去”。哈啤抬頭看一眼老陳，并沒有下桌的意思。
　　 “你把它趕下去呀”老陳開始支使我了。
　　 我白了他一眼，憑什么讓我趕？懶得理他。
　　 哈啤大概是意識到這樣的行為不受歡迎，它于是靜靜地趴在桌子的邊緣，看著我們吃飯，不時地動一動嘴巴，好像它也在吃了一樣。
　　 飯后，我和老陳照例是要出去散步的。哈啤蹲在客廳中央，瞪著一雙大眼睛怔怔地望著我們。很多次我們都想帶它一起出去，無奈哈啤膽小，又沒外出經(jīng)驗，我們帶不了它。老陳感覺好像很對不起它似的安慰道：“哈啤啊，你在家里要乖，我們出去走走就回來”。而哈啤一臉無辜的樣子，讓老陳很是揪心。
　　 夜里酷暑難耐，臥室里開著空調(diào)，老陳洗澡的時候，哈啤已經(jīng)跳到我們床上等他了。這么些年過來，哈啤治愈了老陳的潔癖。睡覺前，老陳和哈啤面對面躺在床尾，四目相對。
　　 “喵嗚”哈啤說。
　　 “哦”老陳應(yīng)道。
　　 “喵嗚”哈啤又說。
　　 “哦，嘎噶（這樣的?。?？”老陳在求證。
　　 “喵嗚”哈啤可能在解釋。
　　 “哦，原來嘎噶（原來是這樣的?。　崩详惢腥淮笪?。 然后他沖著我道：“你看呀，哈啤多聰明，像個小把戲（小孩子）”。
　　 我很無語，哈啤到底說啥啦？明明是老陳自己在自說自話嘛！
　　 對了，老陳還說，將來等我們有了孫子，女孩叫“雪花”，男孩叫“錢江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