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丹楓】熱浪滾滾火焰山(散文)
一
提起火焰山,自然會想起《西游記》。孫悟空借芭蕉扇撲滅火焰的故事,在我很小的時候,就已經(jīng)深深地印在腦海里。后來隨著年齡的增長,尤其是《西游記》電視連續(xù)劇的播出,火焰山就更加真切地銘刻在我的腦海。知道它就在新疆,就在當(dāng)年唐僧師徒四人取經(jīng)的路上。但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,40多年后的今天,竟來了新疆,來到了這熱浪滾滾的火焰山景區(qū)。
也許從小就對《西游記》太過熟悉的緣故吧,早晨汽車從和碩縣城一出發(fā),我的腦海里就翻滾著唐僧師徒來到火焰山的情景,那熊熊燃燒的烈火,那寸草不生的土地,那借扇滅火的艱難,那刀光劍影的格斗……這一切的一切,就像剛剛發(fā)生過一樣,清晰地閃現(xiàn)在眼前,以至于導(dǎo)游一再告訴我們:火焰山并非有烈火在熊熊燃燒,它只是位于吐魯番市高昌區(qū)一座呈東西走向的赤紅色山體,典型的大陸性干旱荒漠氣候,夏季最高溫度可達(dá)47.8℃,故而古書稱其為“赤石山”,維吾爾語稱為“克孜勒塔格”,意為“紅山”。之所以人們稱其為“火焰山”,完全是因為當(dāng)年拍攝《西游記》電視連續(xù)劇時,這里曾是“火焰山”最主要的外部場景罷了。但對我而言,這里就是真正的火焰山,孫悟空借芭蕉扇撲滅火焰的故事就發(fā)生在這里。
六月的新疆吐魯番,已經(jīng)步入了一年中最炎熱的季節(jié)。因此,當(dāng)汽車行駛了近4個小時,即將抵達(dá)火焰山景區(qū)的時候,那撲面而來的熱浪瞬間讓我們感受到了它的熱情。空氣仿佛被點燃,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入了一團(tuán)火焰,灼熱而干燥。
放眼望去,那連綿起伏的山體呈現(xiàn)出鮮艷而濃烈的赤紅色,仿佛是被天火灼燒后留下的痕跡。在陽光的直射下,閃爍著耀眼的光芒,讓人幾乎無法直視。
汽車緩緩進(jìn)入景區(qū)。從車窗看出去,車下的游人已經(jīng)擠滿了景區(qū),有的穿著防曬衣,有的戴著防曬帽,有的打著防曬傘,一個個滿臉通紅,汗流浹背??吹竭@些,我不由得心里燥熱起來,額頭上也滲出了細(xì)密的汗珠,面露難色地站在座位前猶豫不決。這時,正好有幾個年齡大點的游客對導(dǎo)游說:“我們幾個就不下車了,怕中暑,在車上看看就行了?!?br />
我趕緊把頭轉(zhuǎn)過去,以同樣的目光看著導(dǎo)游。
只見導(dǎo)游環(huán)視了一下大家,一邊鼓勵一邊笑著勸說道:“大老遠(yuǎn)地趕來,就是體驗火焰山的熱度,如不下車,不就白來了嗎?還是一起走吧,看一會兒要真嫌熱,景區(qū)旁邊有個地宮,可以到那里去涼快?!?br />
我認(rèn)真掂量著導(dǎo)游的話,覺得他說得沒錯,既然來了,就應(yīng)該感受一下火焰山的熱,了解一下關(guān)于火焰山的神奇與神秘。
于是,我們幾個好像商量了似的,跟著導(dǎo)游,一起向火焰山景區(qū)走去。
二
“赫赫炎官張傘,啾啾赤帝騎龍。”行走在烈日暴曬下的景區(qū)廣場,我們仿佛置身于一個巨大的火爐之中。滾滾熱浪撲面而來,瞬間將人緊緊包裹,令人呼吸都感到灼熱和窒息。
眼前,連綿起伏的山巒如一條赤龍蜿蜒于天地之間,身體呈現(xiàn)出驚心動魄的赤紅色,好似被天火灼燒過一般。
腳下的土地滾燙無比,仿佛能將鞋底融化。干燥的沙礫在腳下發(fā)出細(xì)碎的聲響,每走一步都能揚起一陣塵土。
看其整個景區(qū),完全如導(dǎo)游所說的那樣,呈東西走向的赤紅色山體,長約100多公里,寬約10公里。而其中最為集中的地方,就是這紅色山體下的空曠原野,被打造成以《西游記》為主題的雕塑群。什么“定海神針”“唐僧師徒四人”“牛魔王”“鐵扇公主”等大型雕塑,栩栩如生地矗立在不同的位置,成為游客們爭相參觀留影的最佳看點。
此時,我們早已汗流浹背,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擰了一遍又一遍,但仍覺得炙烤難忍。尤其是在主題雕塑——唐僧師徒四人群像前合影留念,人多吵鬧不說,光排隊就令人煩躁不安。好不容易排到跟前,強烈的光線又讓手機屏幕一片模糊,根本看不清所拍景物的遠(yuǎn)近和大小。只能黑著頭按下快門。結(jié)果拿到陰影處一看,不是雕像的頂部沒有拍上,就是天地留得太多,要不就是人物的姿勢不夠自然。只好頂著烈日,重新排隊。這次我們專門用遮陽傘遮住光線,讓手機屏幕處在陰暗清晰狀態(tài)。如此一來,不管是取景照人,還是人物特寫,都能做到遠(yuǎn)近合適,姿勢優(yōu)美。照出的相片,誰看了誰都要美美夸贊一番。
離開唐僧師徒四人的群像雕塑,我們又陸續(xù)觀看了不遠(yuǎn)處的“鐵扇公主”和“牛魔王”雕像。本來還想去更遠(yuǎn)一點的“芭蕉扇”雕像處看看,但陽光實在毒辣得要命。只好折身返回,來到位于地宮處的“定海神針”景點。
三
定海神針,初看,跟孫悟空使用的金箍棒一模一樣,宛如一柄從天而降的神兵利器,直直地矗立在那里,足足有四層樓房那么高??勺屑?xì)一瞧,不過就是一根巨大的溫度計,巍峨得如一座燈塔,直插云霄,通體閃耀著金屬的光澤。在陽光的直射下,光芒四射,仿佛被賦予了神奇的魔力。那巨大的刻度盤清晰可見,數(shù)字醒目而莊重,像是在訴說著火焰山的熱情與火辣。
本想走進(jìn)地宮好好地涼快一下,沒想到定海神針的魔力讓我們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,跟著摩肩接踵的游人,認(rèn)真觀看起來。
也許這里是景區(qū)的最凹處,滾滾熱浪全都扣壓在人們的頭頂!還未等我們擠進(jìn)定海神針的底座處,汗水又一次如小河一樣地從額頭流向眼簾,又從眼簾流向脖頸。我順手擦了把汗,便抬頭看向定海神針上的溫度數(shù)字。媽呀,已經(jīng)攀升到80℃,并還在繼續(xù)向上攀升。那不斷跳動的數(shù)字,就像是火焰山的心跳,熱烈而有力,好似一根被點燃的火炬,熾熱的氣息從它身上散發(fā)出來,讓人真切地感受到火焰山的炙熱。
再看周圍的人群,一個個頂著烈日,冒著熱汗,紛紛在底座前拍照留念。有的擺出夸張的姿勢,想要展現(xiàn)自己與酷熱對抗的勇氣;有的笑容滿面,與家人緊緊相依,讓定海神針見證他們的幸福時刻;還有的情侶相互依偎,在這獨特的背景下留下愛的印記。手機的快門聲此起彼伏,“咔嚓咔嚓”,仿佛在演奏著一曲歡快的樂章。我們擠在人群中間,不失時機地抓拍了幾張,便迫不及待地走進(jìn)了地宮展區(qū)。
那一刻,仿佛瞬間從酷熱的煉獄邁入了一個神秘的清涼世界。
那股沁人心脾的涼意如同一雙溫柔的手,輕輕撫去身上因炎熱而帶來的煩躁。
我們沿著蜿蜒的通道徐徐前行,昏黃的燈光投射在石壁上,營造出一種神秘而古老的氛圍。
墻壁上精美的壁畫栩栩如生,不僅描繪著火焰山壯麗的景色,還講述著火焰山那古老的傳說。而最為熟知的當(dāng)屬《西游記》中的描述。相傳孫悟空大鬧天宮時,一腳蹬倒了太上老君的煉丹八卦爐,有幾塊耐火磚帶著余火落到了地上,化生出來便形成了火焰山。也有維吾爾族民間傳說,天山深處曾有一只惡龍,專吃童男童女,當(dāng)?shù)氐墓妥颗c惡龍經(jīng)過一番激戰(zhàn),將其殺死在吐魯番東北的七角井,惡龍帶傷西走,鮮血染紅了整座山,故而得名火焰山。
我們知道,傳說畢竟是傳說,不可能當(dāng)真。但在我們看來,這些傳說,卻是如此的真實與生動,它增添給火焰山的神秘和神奇,著實讓人心醉神迷。
地宮的深處,還陳列著各種與火焰山相關(guān)的文物和模型。透過玻璃展柜,我們看到了古老的器具和精致的手工藝品,它們仿佛在訴說著曾經(jīng)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們與火焰山的糾葛和依存。
緊挨玻璃展柜,是一幅大型壁畫。我湊近細(xì)看,端詳著每一幅畫的每一個細(xì)節(jié),眼神中充滿了好奇和敬畏,試圖從那些線條中探尋更多古老的秘密及千百年前這里發(fā)生的種種傳奇。
地宮里不時有微風(fēng)從通道的縫隙中吹過,帶來了絲絲涼意。仿佛是這神秘地宮的呼吸,輕輕地訴說著它所承載的厚重歷史。
走出地宮,重新面對外面的炎炎烈日,竟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,一切都是那么縹緲和虛幻,唯有那一幅幅真切的畫面和動人的傳說,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間,終生難忘。
離開火焰山時,回首望去,那熾熱的山體依然在陽光下閃耀著獨特的光芒。這片神奇的土地,不僅讓我領(lǐng)略到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,也感受到了歷史文化的深厚底蘊。
火焰山,它就像一顆璀璨的明珠,鑲嵌在祖國的西北大地上,散發(fā)著無盡的魅力,吸引著無數(shù)人前來探尋它的奧秘。
二〇二四年八月四日